“傳說啊,千余年前,那還是在殷商一朝的時候,北方有一個商天子的封國,名叫孤竹國。這孤竹國的國君,便叫做孤竹君。
這位孤竹君呢,他有兩個兒子。那大兒子,名叫伯夷。二兒子,叫做叔齊。
孤竹君十分賞識他的小兒子叔齊,于是便想讓叔齊做自己的繼承人,繼承他的國君之位。可是這叔齊與他哥哥伯夷的關(guān)系十分要好,不想奪了原本屬于他哥哥的國君之位,于是便打算逃離孤竹國。而他哥哥伯夷知道這件事情以后,也不愿就這樣逼走自己的兄弟,于是就跟著弟弟叔齊一起逃出了孤竹國,由于沒有了繼承人,孤竹君死后,孤竹國也就此亡國了。”
“這兩個人可真怪。那,后來呢?”李惠姑一臉不解的表情,她繼續(xù)凝神聽夏侯玄講述著。
講到此處,夏侯玄不禁微微嘆了口氣。他繼續(xù)講道:
“后來,伯夷叔齊兩兄弟逃到了西周西伯侯姬昌的國境之內(nèi),他們就此隱居,在那里生活了許多年,一直到他們七十多歲的時候。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就此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惠姑聞言,急忙問道:
“不知是何變故?”
夏侯玄繼續(xù)講道:
“不久,周文王駕崩,武王姬發(fā)即位,不久,武王便開始會盟諸侯,發(fā)兵討伐天子紂王,伯夷、叔齊兄弟二人,原本也是殷商的屬國,他們覺得殷商是他們以及周部落的宗主國,武王伐紂有違君臣之道,于是二人便當(dāng)街?jǐn)r阻周武王姬發(fā)的行軍儀仗,但是武王心志堅定,二人并沒有勸說成功,最終,商朝還是被武王所剪滅,商王將自己的財寶堆積在鹿臺之上,引火自焚而亡。伯夷叔齊二人聞知消息后,十分悲憤,于是就逃到了首陽山上,決定從此以后,不食周栗。”
“可是那個時候,整個天下都已經(jīng)是周朝的了,他們二人不食周栗,又能吃什么呢?”惠姑聽到這里,不禁好奇的問道。
“他們二人逃到首陽山上以后,便開始采薇為食。”夏侯玄拿起一株薇菜笑了笑:“就是這個東西啦,后來當(dāng)?shù)赜幸粋農(nóng)婦知道了他們的事情,覺得二人之舉十分可笑,就問了他們一個你方才問過的問題。她對伯夷叔齊二人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個天下都是我們周王的,難道你們現(xiàn)在吃的薇菜,不是長在我大周的國土之上的嗎?’。伯夷叔齊二人聽了這番話,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后來連薇菜也不吃了,二人后來,就這樣絕食而亡。這便是伯夷、叔齊采薇的故事了。”
夏侯玄咬了一口新鮮的野果,口中大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著。此時的夏侯玄,對伯夷、叔齊二人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解,因此也對二人不怎么尊敬,故此才這樣邊吃邊說。
“這兩個老頭,可真是太迂腐了。”李惠姑仍舊是一臉難以理解的樣子,在深山中長大成人的她,自然無法理解古人那些君君臣臣的思想,只是自己的腦海中好像依稀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人,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告訴過自己這些道理,至于那人,究竟是她的爹爹還是娘親?時間太久,自己早就不記得了。
又或許,有許多回憶,她早就已經(jīng)不愿意再想起。
“李姑娘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真是妙極了。”夏侯玄似乎十分開心有人和自己的想法相同,自小開始,父輩祖輩就在自己耳邊嘮叨著什么,君君臣臣之道,不可違背,可是在自己看來,忠君固然不錯,但也要去忠值得效忠之君,像伯夷叔齊這樣的愚忠之道,才不值得人們?nèi)バХ履兀?
此時的他,尚且是個浪蕩不羈的年輕人而已。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他竟會對伯夷、叔齊二人的看法變得與之前截然相反,不僅如此,就連武王伐紂的真相,是否真如史冊中所載那般,他都產(chǎn)生了懷疑。
后來的幾天里,幾乎每一天,惠姑都會來獵坑邊,給夏侯玄送吃的。而他也會每天給她講一些書中看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及一些京城洛陽的民俗風(fēng)物。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夏侯玄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呢。想到李惠姑也是醫(yī)女,夏侯玄心中不禁一動。
“對了,李姑娘。你的醫(yī)術(shù)這般的好,想來,應(yīng)該認(rèn)識不少名醫(yī)吧。”
“認(rèn)得又如何呢?”李惠姑不解,自己已然幫對方醫(yī)好了馬匹,等他上來自己也自然會幫他調(diào)治摔傷的筋骨,他還要尋訪名醫(yī),又是為何呢?
“實不相瞞,在下在京城,有一位長輩病重,急需醫(yī)治,有人告訴我說,普天之下只有昔日神醫(yī)華佗的弟子,吳普、樊阿兩位,才能夠讓這位長輩的病情有起色,在下又聽說吳普、樊阿兩位正在青州瑯琊游歷,因此在下才不遠千里,前來青州求醫(yī)。如果姑娘知道他們二人住處行蹤的話,可否勞煩告知我一聲,事關(guān)親長性命,如若李姑娘能夠幫助在下,在下不勝感激。”
“吳普先生……”李惠姑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吳普先生他,便是我的授業(yè)恩師,我,便是先生他的女弟子。而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