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奇怪了。”一年后，方宇浩略帶著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除了最后發現的疑問以外，他對這個世界并沒有太多不滿意的地方。當然了，也沒有像前兩個世界那樣濃濃的震撼感，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在他面前坐著一個黑頭發藍眼睛的女孩，正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一回想起這件事，方宇浩依舊感受到濃濃的不解。他直接問道：“這位女士，您的世界確實很不錯，通過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大幅削減了人性中的黑暗面。但您能否向我解釋，為什么會允許撒謊者的存在？”

    仿佛很久很久沒有跟人交流了，和這位女孩看上去呆呆的，溝通起來有點吃力。過了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您好……如果想要直接解釋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困難。可以用這個故事來比喻……”

    “您聽說過沙丁魚嗎？在運輸的過程中，這些魚類因為生性不好動，容易缺氧而死。這個時候，如果放一條鯰魚進去，這個大家伙能夠攪和整缸水，讓所有的沙丁魚都活動起來。這樣一來，沙丁魚往往能夠存活更久的時間。我允許撒謊者的存在，就是因為類似的原因。”

    “您是說，所有的老實人都是沙丁魚嗎？”方宇浩想了想，說道：“可是，那些撒謊者不一定全能夠做出正面的貢獻。我曾經在您的世界中，接觸過一些貪官污吏，還有一些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間諜……”

    “你說的沒錯。”女孩點頭道：“可是那又怎么樣呢？雖然這些污點會造成不好的效應，但是同時也會帶來前進的動力。我覺得，這是一種對立，也是一種統一。”

    “如果完全是老實人組成的社會，也實在太死板了，我并不喜歡。生活嘛，有時候還是需要一些謊言來調劑的。”

    “好吧……或許您說的有道理。”方宇浩點了點頭，他還是覺得這個理由不夠充分。不過，既然雙方各有各的想法，他也不再奢望能夠強行說服對方。就連他的妻子蘇雨禾和他的想法也各有不同，更何況是一個陌生的神靈了。

    “您還有另外的作品嗎？”

    “還有一個星靈世界，正在調試當中。”女孩有點木訥地說道。

    這個星靈世界，和蘇雨禾的想法有些類似，就是將全人類的想法集合成一個集體意志，再由這個集體意志統一調度人類的想法。

    人們會被集體意志所影響，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么，整個社會到底急缺什么。

    方宇浩疑惑道：“按照您的設想，所有人的想法是透明的，相當于每個人擁有讀心術么？我曾經設想過這樣的社會，人類很快就會完全崩潰。”

    女孩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們的思維只對整個集體意志透明。如果一個人想要與另外一個人進行心靈溝通，必須要借助集體意志進行調度……”

    方宇浩明白了，他的思維透明世界，是直接人與人之間的直接交互，所以導致了整個社會的崩潰。而這位女士設計的世界，相當于每個人需要先將自己的思維上傳到“云端服務器”，如果想要溝通別人，需要“云服務器”的處理。

    中間多了一個環節，整個社會就不會立刻崩潰了。

    “可是，您如何保證這個集體意識的正常的、健康的呢？”方宇浩疑惑道：“人類總歸會有亂七八糟的陰暗想法，您如何判斷這一點，豎立一個正常的集體意識？如果集體意識被污染了，整個社會也就崩潰了。”

    在現實社會中，微軟公司曾經替他們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tay”設了一個網絡帳號。這個人工智能被設定為一個青少女，她如何回應人類的問題，則完全是從人類的互動中學習。

    沒想到人類毫不留情，一天之內就把歷史上最惡劣的一面全教給了她。

    “tay”變成了一名種族主義者、恐怖分子以及***分子，一天的時間，這個機器人因為胡言亂語被關閉了。

    如果是人類的集體意志，集合了所有人的意識數據，方宇浩覺得，這個家伙大概率會往極端的方向發展。

    “另一方面，集體意志的存在，會讓整個世界失去多元化。人與人之間將慢慢失去特色。您如何調節其中的問題呢？”

    女孩呆滯了老半天，慢吞吞地說道：“很抱歉，我暫時沒有比較好的辦法來搞清楚明確的邏輯邊界。所以現在，只能自己來臨時充當人類的集體意識，感受其中的混亂程度。”

    方宇浩微微吃驚，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女孩看上去呆呆的了，原來還在“兼職”集體意識來著，她絕大多數的計算量，都分配到“星靈世界”當中去了。

    “改日我再來拜訪您，希望您能夠有所收獲。”

    ……

    方宇浩退出了level-3唯心世界，重新回歸現實。

    無論怎么樣，這一次的旅途還是很有收獲的……

    “你是說，有一個神靈一樣的姑娘，在兼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