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紅案榜前。
考生們看著榜下年輕到過分的崔峴,震撼的瞪大了眼。
因為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出的八股題,都被他當場,快穩準的直接破了出來!
方才那三道題,或許他們其中也有能人破。
可絕對做不到似崔峴這般舉重若輕、信手拈來!
而且破的這般讓人驚艷!
讓人醍醐灌頂!
其實到了這里,已經有部分考生意識到了——
崔峴能中縣案首,自然是憑借實力。
九歲又如何?
只開蒙一年又如何?
這世間,就是會存在完全不講道理的妖孽天才啊!
但,崔峴的聲音還在繼續。
“第五名,出題!”
只是這位第五名,始終沒有站出來。不知是沒來……還是不想站出來。
崔峴略作思索,抬手隨機指向人群中一人,道:“那你來出題。”
猝不及防被點名的那位青年考生,吃驚又茫然:啊?誰?我嗎?
在眾人齊刷刷注視下。
那青年考生臉色瞬間漲的通紅,腦子也有些發懵,最后竟磕磕巴巴的出了個題目:“學而時習之。”
人群陷入瞬間的沉默,而后哄笑出聲。
這就很有趣。
被質疑縣案首是靠舞弊得來的崔峴,沒有怯場。
反倒是他們這些質疑人家的,連個像樣的題目都拿不出來。
別說在場這些考生。
甚至連裴堅、莊瑾等學渣,聽到這個題目,都捧腹大笑。
崔峴也笑了。
但笑過后,仍舊認真給出破題思路:“為學而憚其苦,圣人以‘時習’誘之焉!”
聽到這個破題,原本還在笑的考生們,笑不出來了。
不是?
如此簡單的題目,也能破的這般精彩?!
正所謂:大道至簡。
這個破題,終于讓考生們意識到,他們同崔峴的差距有多大!
那位提問的考生,萬萬沒想到會獲得這樣一個答案。
愣神片刻后,他竟當眾朝著崔峴鞠躬致謝,誠懇道:“多謝縣案首,在下受教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質疑,消失了。
他們甚至開始主動稱呼崔峴為‘縣案首’!
崔峴擺擺手,道:“第六名,提問!”
第六名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站出來,不再像前面幾位那般隨意。而是認真朝著崔峴一拱手,以請教的姿態說道:“在下有一疑惑,想請教縣案首。”
“心之官則思。”
崔峴向來不是囂張跋扈之人,你敬我,那我自然以禮回之。
他看向那位老翁,微微拱手,答道:“揭心之所以統眾體者,而即思以惕之焉。”
那排名第六的老者,當場被震懾到怔怔無言。
而聽到題目后,正在苦苦思索的考生們,更是滿臉呆滯。
眾人看向只有九歲、眉眼稚嫩、年輕到過分的崔峴,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群情激奮質疑。
甚至有些年邁的老者、中年人,臉上開始浮現出畏怯與恐懼。
原來……
這便是真正的妖孽天才嗎?
太可怕了!
“第七名!”
崔峴的聲音仍舊在繼續。
但聽在眾人耳中,莫名覺得格外有壓力!
第七名站了出來,照舊恭敬朝著崔峴拱手,而后才道:“敢問縣案首,三仕為令尹,何解?”
崔峴回禮,答道:“大夫之心裕而公,忠于謀者也 。”
人群驟然失聲。
那第七名怔怔看著崔峴,片刻后竟轉過身,朝身后那數千位考生,嘲諷大笑:“哈哈哈哈,可憐你們這幫庸才,如井底蛙見天上月,不知皓月為誰圓!”
“可笑,實在可笑啊!”
說罷。
第七名朝著崔峴長鞠一躬,嘆服道:“我,縣試第七名,錢仲。對本屆縣案首,無半分異議!”
“他,實至名歸!”
這得是何等令人認可的才情學識,才能當眾扭轉局面,讓無數質疑,直接化作敬佩,折服啊!
接下來。
“第八名,提問。”
“敢問縣案首——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何解?”
“圣人有見圣之思,而終不得于有恒也!第九名,提問!”
……
“敢問縣案首——不患無位,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