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玉很感慨。

    感慨當時林驍隨手寫一首詩，竟然有這般威力！

    據他所知，這憐卿姑娘可不簡單！

    先前傳出過幾首小詩，都在醉仙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在那些酸儒生之間都反復傳頌。

    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眼高于頂的，不可能只為了憐卿其人而稱贊她的詩作，只能是當真有可圈可點之處。

    能讓這些儒生覺得可圈可點，那本身就是大大的不得了，足以說明水平很不簡單。

    當然了，顧懷玉覺得自己也不簡單，畢竟他的詩作只經過略微雕琢，便被當成了名作傳頌……顯然更厲害些！

    深吸口氣，顧懷玉轉頭看向滿樓的目光，大笑道：“既然憐卿姑娘盛情邀約，那顧某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

    然后，在眾人注視下，大搖大擺踏進了香閣。

    隨著香閣的門關閉，顧懷玉卻顧不上去看戴著面紗清冷脫俗的憐卿，反倒是自顧自叉腰大笑道：“哈哈舒坦！好兄長簡直是我的貴人哈哈哈！”

    婢女皺著小臉滿臉古怪表情，憐卿姑娘清冷的眸子也閃動著好奇，長長睫毛顫動著，顯然也有點小錯愕。

    “嘿抱歉抱歉，讓憐卿姑娘見笑啦！”顧懷玉倒也不做作，回過神來先賠個不是。

    憐卿淺低臻首，輕聲道：“憐卿曾聽人言，亂世之中能保持真性情也是能耐，如此看來，顧郎實在令人欽佩！”

    哎呀！顧懷玉一顆心頓時化了半個，心道這也太會說話了吧，才艷雙絕又會說話，難怪能當花魁呢，這讓誰能不愛啊！

    說起來，也不知暖香閣從哪找來這么許多花魁苗子，倒是比南州府的胭脂樓都更勝一籌。

    難不成都知道進了暖香閣更容易當花魁，才都紛紛跑這兒來了？

    顧懷玉的覺得自己還是光顧這些地方太少了，得反思……算了，以后有錢還得給好兄長存著呢，不想這些了！

    收回心思顧懷玉才矜持了些，斯文拱手道：“憐卿姑娘謬贊啦！都說此生不見秦憐卿，自稱多情也枉然，今日一見果然，憐卿姑娘當真是能闖進人心尖上的妙人啊！”

    他已經盡量表現得斯文了，可不料秦憐卿聞言，卻秀眉微蹙。

    略微遲疑，她還是客氣道：“顧公子當真是折煞奴家了！憐卿可不想闖進旁人的心尖，閑言碎語，也只想說給知音聽罷了！”

    “憐卿的那首眉間雪，聽客何其多？可真正能體會到曲中意的，數來數去也只有顧公子一人而已！”

    說話間她眉眼帶羞，嬌俏地轉過半遮半掩的俏臉去，伸手請顧懷玉落座。

    顧懷玉卻樂壞了，心想沒聽錯吧，這高冷花魁，竟然主動表露心跡，這是真把自己當成知己了？

    只能說，林兄實在是太臥槽啦！

    不過，他也好奇極了，林兄到底寫了啥詩啊，咋一首詩就把秦憐卿給迷成這樣了？

    他打著哈哈落座，想問又沒法問，否則問了非得露餡被趕出去不可，于是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反正他來就是吃花酒的，能讓這花魁作陪醉上一場，那才叫一個美滋滋啊！

    至于更進一步？顧懷玉倒是無所謂，他本就是個紈绔，又是天生將種，對這些男女之事倒真沒那么在乎。

    之所以來湊熱鬧，不過是征服欲使然，現在接著林驍的詩，讓他當眾裝到了，有讓秦憐卿如此傾心，對他而言已經很滿足了！

    可不料，秦憐卿卻沒心思聊別的，好奇打量著顧懷玉，心道這紈绔將軍倒生得還算俊朗，還是個文武雙全的。

    落座后，隔著矮桌款款給顧懷玉斟了一杯酒，她便忍不住詢問道：“憐卿實在好奇，顧公子是如何聽出曲中之意的？”

    終于吃到這花魁的酒了，美滋滋……好像還是林兄的燒酒更有勁！

    顧懷玉回過神，故作風雅地掏出把折扇搖晃道：“梅間雪眉間雪，寫的自然是凌寒綻放清幽高冷，猶如憐卿姑娘的氣質一般出眾！哪還用如何聽，簡直是顯而易見啊！”

    他心想著，甭管林驍到底寫的什么詩，總歸是離不開曲子吧？

    那曲子和秦憐卿的氣質這么一對，顧懷玉覺得定然繞不開清幽高冷去，應該不至于偏離太多。

    不料，旁邊的婢女聞言已經皺眉了，俏臉古怪連連。

    秦憐卿卻暗示她不要說話，放下了已經端起的酒杯，略微沉吟道：“顧公子所言不差，只是……還有別的嗎？”

    不差就對了，本公子肯定猜個八九不離十啊，顧懷玉自得。

    可別的什么？再說只怕要露餡！

    顧懷玉也是聰明，眨眨眼道：“看來憐卿姑娘很喜歡那首詩？”

    “自然，引為至愛！對憐卿而言，勝過世間所有名篇！”

    顧懷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