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緲：“……”

    她不服，重申，“我真的是。”

    “張牙舞爪。”他難得唇邊銜著笑意，見她神情不似玩笑，他問：“你要抓那些‘鼠’？”

    她糾正道：“你也要一起被我抓。你必須輸。”

    “嗯。”他讓她抓著他的手。

    她說：“我認真的。”

    “知道，讓你抓。”他用視線描摹著她的臉，像要用這種方式把她刻進心里，“我把其他人也綁過來？”

    “不用。”她抬手，撫摸他的眉眼，“要說再見了。”

    尤西諾注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清楚我下次睜眼是什么時候。”

    可能這回是永別。

    他沉睡了太久，和她度過了短暫的人生后，陷入死一般的昏迷，又來到這里，和她重逢。

    永生沒什么好。因為她不是時時刻刻在他身邊。

    睜眼，看不見她，不如閉眼，不如去死。

    尤西諾緊緊地牽著她的手，輕吻她的手背，“我會等你。一年、十年、百年，等你再次喚醒我。”

    [抓捕成功。請“貓”玩家前往其余“鼠”的所在地。]

    頭有些疼，她晃了晃頭，面前空無一人。

    她手上的小劃痕倒是被治愈了。只是還是有點疼。

    ……

    等容緲來找瀾越時，他都快到出口了。

    聽見有動靜，他也不急著出去，雖是閉著眼，他的唇邊卻銜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終于來了？”

    她撥弄起他身上的小鈴鐺，“你在等我嗎？”

    “別碰我。”他正要移開她的手，被她拉住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隨后，一只白白胖胖、頭上一個洞的蠱蟲就從他的衣袖里冒了出來，用小腦袋“撞”她的指尖。

    容緲：“……”

    她被碰了，也不生氣，“久違了。”

    容緲點了點小蠱蟲的頭頂，跟它打招呼，“好久不見呀。你的主人還是好兇。”

    盡管瀾越沒有看見此刻的畫面，卻也能感受得出來，她不怕他和他的蠱。

    這世上的確不乏不怕的人，可他的蠱不排斥她，還有些親近她的意味，就連他，也沒有多抵觸她的靠近，“我同你應當素未謀面。”

    她歪了歪頭，問：“你不認識我，那你為什么等我？”

    瀾越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說：“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我理應等。你……就是‘貓’？”

    “是。”她抬手，觸碰他眼下的淚痣，“小月亮，我跟你說，你睜開眼睛的話，就會輸掉。最好的是，你一直閉著眼，你是知道出口就在旁邊的吧？走到出口，不看我，你就贏了。要不要我帶你去？”

    他卷翹的睫毛，因她的碰觸而輕輕顫抖，有點癢，“你與我說這些是何意？”

    她輕笑，收回手，“我怕你不懂規則。你不是苗疆人嗎？而且，你和別人又不是一起的。”

    他哼了一聲，“詭計多端，你的陷阱未免太多紕漏。”

    容緲微微仰頭，看他，“是嗎？那你告訴我，我露出什么馬腳了？”

    就算是閉眼的狀態，瀾越也能感知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偏過頭去，聲線冷淡，“你是‘貓’，怎會好心幫我？”

    說服他，是有些難度的，她問：“那我不幫了？”

    瀾越：“……”

    他的手在虛空中抓了兩下，都碰到她的衣角了，又被她刻意避開，他有點氣惱，“這又是何意？”

    知道他的來歷、姓甚名誰，詭異！

    對他動手動腳，輕佻！

    還變來變去，沒個定數！

    她故意交疊雙手，跟他拉開距離，“反正我怎么說，你都不信我。”

    “好，那便如你所愿！我倒要看看你是——”

    這游戲對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還不如看看能讓他生氣又好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瀾越賭氣般睜了眼，卻在與她視線相撞時噤聲，記憶回籠，他一下就沒了脾氣，伸手拽住她的衣角，見她不躲，他猜她還沒被他氣到，便大膽地攬住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肩上，“……我等你好久了。”

    她戳他的腦袋，就跟戳他的蠱一樣，不過，她稍微用了點力氣，似是想把他推開，“我和你不熟。我狡詐，我壞心眼。”

    他抱她更緊，用臉蹭了蹭她的脖頸，耍起賴皮來，“胡說，緲緲是我的妻，和我怎會不熟？我們是成過親的，苗族古樹都見過。緲緲最好了，別生我的氣。剛才那些話，不知誰說的。”

    “好吧，大人不記小人過。”

    容緲大方地原諒了瀾越，“起來，我是來抓你的。”

    他依舊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