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久違的陽光灑向大地，把整個世界照得暖暖的，也把古陵市一中445班的教室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即將面臨畢業考試的同學們正在緊張籌備，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唯恐這害人的陽光把他們曬得頭昏腦漲。

    不過有一個例外，獨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睡得正酣，就著窗簾的一道縫隙，陽光正好撒在他口水浸濕的課桌上。反光很快晃到了臺上講課的班主任老師。

    “李成章！你的口水都快把咱們教室淹了！”班主任實在受不了這家伙，忍不住重重地敲了敲講桌。

    李成章突然驚醒，然后看到同學們的目光，再看看自己桌子上的口水，一時間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先擦擦。”前桌一個沉穩內斂的男生遞給他一盒紙巾，李成章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男生叫楊霄，和李成章從小一起長大。只不過楊霄的學習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而李成章么……常年吊車尾的他已經不對學習報有任何幻想了。由于楊霄經常給他補習功課，才不至于讓他因為成績太差而被勸退。

    “楊霄，你起來回答下一個問題。”班主任很多次勸說過楊霄，讓他不要因為不相干的事影響了自己的前程，他是有希望考上名校的。言外之意就是李成章無藥可救了，他的補習其實是無用功。對此楊霄總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班主任也很無奈，好好一個孩子，怎么就在這方面想不開了呢？

    “綜上所述，等式不成立，與已知條件不符合，所以答案a錯誤。”楊霄很快答完了題。同學和老師都流露出贊賞的目光，他在一片膜拜中從容地坐下。

    “好，我們大家可以借鑒一下楊霄同學的反證法求解，這樣的方法在做題時能節省很多時間，但前提是你們的思維邏輯要非常清晰。”班主任說罷，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倒下睡覺的李成章，才繼續講下一題。

    下課鈴響，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出教室，去享受片刻這個冬天難得的晴朗。楊霄和李成章并肩而行，對于這些，同學們早就習以為常了，楊霄在班里和同學們關系一般，每次下課時間除了李成章，他也幾乎不會和誰一起出去。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晚上有比賽？”楊霄問道。

    李成章點點頭，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昨晚研究了一晚對手，困得要死。”

    “怪不得老班的課你都敢睡。”楊霄恍然。

    李成章接著問道:“你晚上來嗎？”

    “我要是不去，你那賞金怎么花？”楊霄笑道。

    “你走吧，你個見利起義的家伙！”李成章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拍了楊霄一巴掌。楊霄也不甘示弱地拍了回去，兩人捂著自己的受傷部位，齜牙咧嘴地笑著。

    “哎，我好像記得下節課是空間坐標系與運動圖像來著。”楊霄提醒道。

    李成章擺擺手:“我沒興趣，反正從沒及過格。”

    教空間坐標與運動圖像的老師是一位頑固刻板的老頭，他堅信學生們的理解能力足夠，并且會毫不留情地批評同學們的錯誤，如果回答問題沒有達到他的預期，那將會很慘很慘。據說這位老師的最高記錄是一節課之內把一個班上超過一半的同學挨個批評了一遍。

    “今天我們講運動圖像的處理，大家都知道，空間坐標中質點運動的軌跡通常是無法確定的，隨著時間發生改變，質點的位置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大家先來看一個例題。”

    一個虛擬的空間坐標系被全息投影到教室正中間，同時有一艘戰艦模樣的飛行物在坐標系中飛行，給出一共三個函數，分別對應不同的時間段，求某時刻戰艦所在位置。

    “五分鐘，被我叫起來答不出來的，你們看著辦。”老師抱著手臂，看著一個個低頭演算的同學。

    “李成章，你為什么不算？”老師發現李成章抬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批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只待他說出一個理由，便會帶著狂風驟雨鋪天蓋地地籠罩向他。

    “老師，我算出來了。”李成章眼睛發亮。

    “胡說！你連算都沒有算！”老師氣得火冒三丈。

    “（392，-148，430）”李成章說出了一串數字，那是一個坐標。而就在他一個一個坐標說出來的時候，楊霄的演算界面上，一個個坐標被寫出來，他們一個口述，一個筆錄，速度幾乎同步。令人驚訝的是，這兩個答案分毫不差！

    老師翻看了一下答案，兩分鐘后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地算出來，和李成章說的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在哪里看過這道題？”老師臉色鐵青地問道。

    李成章搖搖頭:“沒有。”

    “你再來算下一道題。”老師打開另外一個坐標系。

    一分鐘后，李成章報出了那個坐標。

    “（-175，84，901）”

    這次連楊霄的筆都沒跟得上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