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動了？我的娘欸！活了活了！”倆園丁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使勁揉眼睛，不敢相信。 葉遠(yuǎn)拔出銀針，剛站起身。 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突然從水榭入口傳來。 “閣下深夜到訪，還在老朽園中施展這般妙手，不知有何貴干？” 一個穿灰色長衫的老管家，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面容清瘦，眼神卻銳利得很，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身后還跟著兩個黑衣保鏢，個頭都挺壯實。 葉遠(yuǎn)心里清楚，他救魚這一下，肯定被監(jiān)控瞧見了。 他轉(zhuǎn)過身，平靜地看著老管家：“路過，見這錦鯉快不行了，順手救一下，不是有意打擾。” 老管家目光如電，上下打量著葉遠(yuǎn)，似乎想把他看穿：“閣下身手不凡，能悄無聲息進(jìn)來，又懂得以針救魚，恐怕不是‘路過’這么簡單吧？我家先生想見見你，請跟我來。” 葉遠(yuǎn)明白，正主來了。他點了點頭：“也好，正有事想求見楚先生。” 跟著老管家穿過雨中的回廊，到了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小樓前。 屋內(nèi)燈火通明，空氣里飄著一股混合了檀香和濃重藥草的氣味，有些壓抑。 客廳主位上，坐著一個穿唐裝的老者，六十來歲，面容清癯，自帶一股久居人上的威嚴(yán)。但那張臉蒼白得不像話，眼下是深重的青黑，連呼吸都似乎帶著不易察覺的沉重和費力，端著茶杯的手指，隱隱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這位，應(yīng)該就是靜心園的主人，楚天雄。 楚天雄也在打量葉遠(yuǎn)，眼神銳利得像要刮掉人一層皮，審視中帶著久病的倦怠和明顯被打擾的不快。 “就是你，闖進(jìn)我的靜心園，還救了我那條魚？”楚天雄的聲音不高，卻沉甸甸的，壓得人心里發(fā)慌。 “無意冒犯，只是想來求一樣?xùn)|西。”葉遠(yuǎn)站得筆直，不卑不亢。 “哦？想要什么？”楚天雄嘴角扯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這園子里的東西，不是誰都能開口要的。” “想求貴園里的七星海棠，救一位朋友。”葉遠(yuǎn)直接挑明。 楚天雄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訝異，隨即被更深的冰冷覆蓋：“你知道七星海棠？口氣倒是不小。先不說我憑什么給你，你這深更半夜闖進(jìn)來，按規(guī)矩，剁了喂魚也不為過。” 葉遠(yuǎn)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清晰地響在有些安靜的客廳里：“楚先生身上有舊疾吧。寒氣深入骨髓，盤踞在胸腹之間，平日里靠藥物勉強壓著。每到陰雨天，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股子寒氣就活過來似的，像是無數(shù)根冰針在里面亂扎，又像是螞蟻在啃骨頭，是不是？”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楚天雄微微抽搐的眉梢上，繼續(xù)說道：“這種感覺，外人恐怕很難體會。一般的藥石只能隔靴搔癢，碰不到病根。時間久了，寒毒和氣血攪在一起，更是麻煩。我說得對不對？” 他這番話，不是把脈問診，純粹是進(jìn)來之后，以內(nèi)氣感應(yīng)，加上師傅傳的那點望氣本事，直接“看”到了楚天雄體內(nèi)那股揮之不去的陰寒死氣。 楚天雄臉上那點強撐的威嚴(yán)瞬間崩塌！ 他猛地攥緊了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身體前傾，死死盯著葉遠(yuǎn)，原本刻意放緩的呼吸一下子亂了節(jié)奏，變得急促起來。 這些錐心刺骨的感受，是他這十幾年來最深的痛苦和秘密，從沒跟任何人細(xì)說過！多少名醫(yī)看過，都只說是沉疴宿疾，調(diào)養(yǎng)為主，誰能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把他的痛苦說得如此精準(zhǔn)，簡直就像鉆進(jìn)他身體里看過一樣！ 站在旁邊的老管家，臉上的肌肉也僵住了，眼神里全是驚駭。這小子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你……你怎么知道？”楚天雄的聲音抖得厲害，哪里還有剛才的威嚴(yán)。 “略懂醫(yī)術(shù)。”葉遠(yuǎn)回答得輕描淡寫，“楚先生這病，我可以試試。” 楚天雄死死地盯著葉遠(yuǎn)，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震驚、懷疑、審視，還有一絲被病痛折磨了太久，幾乎快要熄滅的希望火苗，又在他眼底重新燃起。這小子看起來土里土氣的，居然有這本事？ “你想要七星海棠？”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聲音沙啞地問。 “對。” “好！”楚天雄眼中閃過狠厲的決斷，“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要是真能治好我的病，哪怕只是讓我這老毛病能真正好轉(zhuǎn)，不再受這活罪，七星海棠，我雙手奉上！”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變得陰冷，“但你要是治不好，或者敢在我這園子里耍什么花招……” 他沒往下說，但那眼神里的殺氣，比外面的夜雨還要冷。 “楚家雖然多年不管外面的事，但這靜心園里，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還是很容易的。”老管家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