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梁賢妃的臉色都不是特別好。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帝如此照拂一個后輩。
皇帝其實一直在扮演父慈子孝,骨子里其實是極其冷漠的,凜冽的刀子深入骨髓,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他明明不想和胡人坐下來談,只想要好好的打一場,但是也不愿意冒著得罪所有朝臣的風險,大過年的出兵。
蕭長意是執意要打仗的。
他就半推半就的把虎撲半偷半送的給了蕭長意。
如果蕭長意贏了,就是他作為皇帝執政有方,運籌帷幄于宮中。
如果蕭長意輸了,那么他偷虎符就是大逆不道,直接殺了平西胡人的憤怒。
就是這樣一個人,精于算計,居然會成全云嬌嬌?
梁賢妃敏銳的感覺到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一樣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蕭長意手里的籌碼又多了一個。
太子胃口挺好,上來的餐后水果又吃了一個,其實是這樣的餐點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吃到。
皇帝責令太子回東宮反省。
從此以后就是戴罪之身。
被層層看守如同一個犯人。
什么時候能再出來要看皇帝的心情了。
梁賢妃看著太子的背影,斯文俊秀,瀟灑飄逸,如同年輕的皇帝,但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人人都說,太子最像當今陛下,心性堅韌,飽讀詩書,廣結天下文人墨客。
實際上最像皇帝的人是蕭長意。
太子的那點道行,算什么?
在蕭長意的手中,就連兩個回合都過不了。
以后還要作為蕭長意的盾牌,去抵擋晉王和秦王的攻擊。
云嬌嬌跟著鄭公公出了碧桐書院的門,一路朝著長春宮走去。
還下著小雨。
原本小太監是要給鄭公公撐傘的,云嬌嬌的身份低位只能自己撐。
但是鄭公公要了一把傘,親自為云嬌嬌撐傘。
云嬌嬌還是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的。
“公公,使不得!
但是鄭公公只是淺笑一下。
“無妨!
這一生的風雨那么大,能遮一時就算一時吧,進了這皇城的,又有幾個能善終?
一路走了小半個時辰到了長春宮。
長春宮明顯比沿途的那些宮殿都要華麗一些,顯然這些年陳貴妃統領六宮,特別的得寵什么好東西都是往她的宮里送。
現在那些好東西還沒有撤下,花園里還擺放著特別貴重的蘭花。
但是從宮人的臉色上已經能看出頹廢了。
遠遠的還能聽到他們在討論。
“秦嬤嬤死的可慘了,寧王殿下直接把她給打死了。”
“秦嬤嬤可是貴妃娘娘身邊管事嬤嬤,而且還是我們大管事的對食兒。”
“聽說就是去請寧王旁邊的那個叫什么云姑娘的,才被打死了!
“我們娘娘正在屋里哭呢,非要殺了云氏那個賤人不可!
“你說這次娘娘會不會被廢?”
“誰知道呢但是現在我們娘娘還是娘娘,前朝的風還沒有刮到后宮。”
……
鄭公公進門的時候沒有叫人通報,所以這新鮮熱鬧的八卦全部都聽在了耳朵里。
云嬌嬌感覺到后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今天如果不是和鄭公公一塊進來的話,肯定進門人家就把門關起來,把她給打死了。
鄭公公咳嗽了一聲,聚在一塊八卦的人如遭雷劈,趕緊過來行禮。
鄭公公揮了揮手,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但是這些人今天晚上肯定要做一晚上的噩夢了。
往內院走的時候,就是一些貼心伺候的宮女太監,衣著比較華麗,
有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掌事太監出來,出來看到了云嬌嬌,雙目因為極度的憤怒紫紅紫紅的,頭發看起來都有些亂糟糟的。
看到了云嬌嬌就激動的不行,沖著云嬌嬌奔過來。
聲音尖細。
“我要殺了你!”
鄭公公一腳就把人踢到了一邊。
“小夏子,你是想要和我過不去嗎?”
這個小夏子就是陳貴妃宮里的管事太監,夏盛年。
今年都快40了,別人見了都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下管事或者是夏公公。
只有鄭公公或者是主子們才敢叫他小夏子。
看到了突然收了傘轉過身的鄭公公,這個管事太監臉上一下子就是灰白的,眼淚大顆大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