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走廊都有柏霖留下的標記，但女人的尸體已經消失。走廊兩頭的門都是敞開狀態，唯一例外的是傳出聲音的那扇門緊緊閉合。

    “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我真的是為了保護兒子才假意答應他提出的條件。”

    男人卑微的懇求傳入走廊里靜止不動的幾人耳朵，俞意衡和柏霖一個對視就知道兩人想的一樣，而陳婉怡以為有八卦就豎著耳朵湊熱鬧。

    只有陳婉怡手里的小團子表情先是一喜，還沒等開口就又聽到一道戚戚然的女聲——“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我陪你白手起家，破爛狹窄的地下室我陪你，撿垃圾飽腹我也陪你。我們拼命掙錢，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各自的事業逐漸有起色。當缺錢不再是困擾，生活水平超過絕大多數家庭令人艷羨，你是怎么對我的？”

    男人再開口聲音里透著心虛，“老婆，那都是過去的事，我們不翻舊賬好不好？”

    緊接著女人自嘲的笑音讓人身體發寒。

    “在我懷孕的時候出軌，是吃定我會為了孩子原諒你？是，你想的一點沒錯。為了腹中的女兒可以有父親關懷，我甚至可以忍受你對我的背叛。因為我早就看透你這個人，我們是可以共患難的關系，但從來都不是共享榮華的關系。我很慶幸，當年沒有舍棄一切跟你共同創業，而是選擇在自己熟悉的領域繼續打拼。我從不依靠你存活，連帶著我的女兒也不需要你給予金錢支持。我當年說出軌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只要愿意給女兒愛就好了。你答應時說的那番話太誠懇，過往的情誼讓我最終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原諒你第一次犯錯。”

    陳婉怡聽一半才反應過來要捂住手里小團子的耳朵，奈何一只手捧住小團子不順手，剛沒換換姿勢就被小團子掙脫開。藤枝伸長纏住天花板上的桿子，陳婉怡再想踮腳已然夠不到。

    “你裝的很好，讓我真以為那一次只是你誤入歧途。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我甚至在心里感謝上天——幸好你懂的迷途知返。結果我在懷兒子時，你又做了同樣的事。我怎么就忘了狗改不了吃屎呢？一次不忠，終生不用，我不該信你。”

    男人抬高聲音急急為自己辯解：“老婆，我第二次是為了公司。你明明清楚我當時公司維持艱難，資金鏈出現問題。我求過你，你不肯給我錢，我有什么辦法？她愿意幫我，我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才做了傻事……”

    女人無情嗤笑，笑聲滿是悲涼。

    “老婆？……哈哈哈哈，原來你記得我們是夫妻啊。一次又一次背叛，我以為我們早就領過離婚證。是我記錯了，我們居然還在合法的婚姻關系內。被婚姻束縛住的只是我，你一直都擁有自由。當男人可真好啊，什么時候都有理由，為了家庭……真后悔……我當年怎么就愛上你了？是我上輩子作惡多端，所以這輩子上天給我這樣的懲罰嗎？”

    俞意衡和柏霖誰都沒說話，陳婉怡在聽的過程中就各種無聲臟話抨擊人渣，而上方的小藤枝團子在上方沒有任何動作。

    “老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的錯誤。你就告訴我鑰匙在哪？我一定找到孩子們，只要重新團聚就還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真是死性不改，竟然還妄想要鑰匙離開這里？跟外人聯合殺我就算了，你真敢親手挖掉媛媛的雙眼。現在居然還在癡人說夢，談什么一家人。任平，你就沒想過我們為什么變成這副鬼樣子，以如此詭異的姿態留存在世間？因為我怨恨你，我在死后看到你親手剜掉媛媛的雙目，那孩子被人在浴室里放干血，你居然還不肯放過她！你恨我就算了，媛媛是你的女兒！你怎么忍心……”女人語氣里遮掩不住的怨恨，說到女兒時又轉變為母親對孩子無私的疼惜。

    “死女人，如果不是你對我的處境袖手旁觀，我怎么會去對著那個女人極盡諂媚？那個女人也是賤人！沒本事還要裝。你們都是騙子！你早些給我錢，什么事都沒有！都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不然我怎么會淪落到跟別人謀合，得到的財產還要跟人分一半！”

    女人惡狠狠啐了一口，“呸，那是你活該，老天都看不過去你的所作所為。”

    “身為丈夫做不到愛護妻子，身為父親對女兒痛下毒手不說，還把全身心信任你的滿滿關在沒有食物的儲藏室活活餓死。那一幕幕看在眼里，我恨不得飲你血、食你肉。這座囚籠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活活困死你們就是因果報應的結果。任平，實話告訴你，就是拿到鑰匙，你也永生永世無法離開。找到孩子們，懺悔是你唯一獲得超度的機會。”

    男人被激怒罵道：“死女人，你做夢！我殺了你！我一定會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分錢都不留給你。”

    原本在天花板的藤枝團子發出哭腔，藤枝朝聲音方向快速移動，嘴里焦急呢喃道：“不要，不要……不許傷害媽媽！要保護媽媽！”

    俞意衡率先把房門打開，風衣男人聽到聲響頓時朝幾人方向看去，看到俞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