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空鏡愣了愣，隨后略帶遲疑的說道，“應(yīng)該不會吧……他們九位到底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從血與火中歷練過……”

    “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了。”

    “亡語者死了。”

    沒等空鏡說完，扎紙匠便輕聲打斷了他，“亡語者在時，整個魘界都被他統(tǒng)領(lǐng)著，他將所有主宰擰成一根繩，無論做起什么事來都有章法，有規(guī)律。”

    “他們都在亡語者的調(diào)整布置下，以亡語者的規(guī)矩行事。”

    “可現(xiàn)在……亡語者一死，那些曾經(jīng)被他壓著的章法就徹底亂了套。”

    “你不會知道魘界那些無法無天的家伙到底會有什么手段，也不會知曉他們?yōu)榱饲治g世界會做出哪些喪心病狂的事兒。”

    “魘，本就如此，隨心所欲，又無跡可尋。”

    紅娘子也說道，“無法無天，才是他們的，真面目。”

    空鏡嘴角抽了抽。

    “這……”

    “這怎么聽著，亡語者死了，反而對我們來說還不是件好事了？”

    “可以這么說，因為亡語者辦事兒的風(fēng)格，至少還算是個人。”

    “要真讓魘族那幫喪失本心淪為黑暗爪牙的家伙自由發(fā)揮，那真是群魔亂舞了。”

    扎紙匠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魘界背后的那個東西出來替魘界撐腰了。”

    “祂才是最大的問題。”

    “根源……你們從剛才就說這個東西，是貧僧理解的那種東西嗎？”

    說到這個問題，扎紙匠和紅娘子都沉默了片刻。

    好半晌，扎紙匠才說道，“這個問題，哪怕是我作為至高主宰，也無法替你解答。”

    “我只能說，根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它就是一切的源頭，是造成我們這個世界受到侵蝕污染的起源。”

    “至于祂究竟是人，還是某種什么意識，亦或是某種物體……除了當(dāng)年的明皇，恐怕沒有人知曉。”

    背棺人或許知道。

    但這種事就不可能向外傳了。

    “你只要知道它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就夠了。”

    對扎紙匠的說辭，空鏡表示理解。

    畢竟，那所謂的根源可是造成這個世界異變的最終元兇，是讓明皇下落不明的存在。

    想了想，空鏡又問道，“那文祖和娘子以為，人皇陛下，有希望戰(zhàn)勝它嗎？”

    扎紙匠聞言，臉色變得怪異，“……至少，他能不敗。”

    聽到扎紙匠的評價，空鏡聞之一喜，“文祖您是這么認(rèn)為的嗎？以您的眼光……”

    “不。”

    扎紙匠搖搖頭，“這不是我的眼光，而是里面那位的原話。”

    “……嗯，陛下可從來沒說過假話。”

    “如此最好。”

    “只是可惜貧僧的那枚神胎了，它落到了玄月手中，否則……”

    “事到如今，你那枚神胎有沒有都不重要了。”

    “最終時刻到來，根源會脫困，里面那位也會出來。”

    “說到底，這個世界最終的走向如何，還得看他們倆之間究竟誰勝誰負(fù)。”

    誰勝誰負(fù)嗎？

    空鏡心中暗暗一嘆。

    這么說來，他們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了嗎？

    “那我們現(xiàn)在……”

    “做你能做的就好。”

    說著，扎紙匠瞥了空鏡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里面那位天資卓絕的人皇正在向天道級生命進(jìn)化。”

    “你們這些七境八境，負(fù)責(zé)穩(wěn)固后方士氣就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堅持到最后即可。”

    “我們……有我們的戰(zhàn)場。”

    說罷，扎紙匠走入了黑暗陰影，消失不見。

    紅娘子則是停留了片刻。

    她隔著紅蓋頭看了看空鏡，“你對三生緣法的，開發(fā)，理解，運(yùn)用，很好。”

    “你的法，把它逼急了。”

    “多謝。”

    說罷，紅娘子也踏入了陰影中離去。

    “……”

    空鏡若有所思。

    這意思是，自己用神胎接引陛下的運(yùn)用，讓根源感受到了威脅嗎？

    也不至于吧。

    “……”

    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其他九位圣人，跟他們會和吧。

    現(xiàn)在這狀況，沒個人守著他，他這八境還真難成了。

    ……

    另一邊。

    長淵圣人看著眼前一大片有著化魘侵蝕征兆的族人，眉頭深深皺起。

    “圣人，這次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