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意睜開眼，導彈似的彈起來。

    把身邊圍著的兩人嚇了一跳。

    孔昭意脫掉沾著縫合怪血污的手套，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未干透的血跡，見黃瑩和周一鳴兩人不錯眼地盯著自己，她還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周一鳴捂著自己的右肋，一邊嘶著氣，一邊有些遲疑地問：“姐，你沒事吧？”

    孔昭意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又吐血了，拿水漱了漱口，才對著二人笑了一下。

    “我真沒事，我心里都有數。”

    孔昭意的腦子此時還有些暈暈的，每次意識空間被沖擊到都會有這樣的后遺癥。

    索性，她此時什么都不去思考，只憑心意做點放松的事情。

    孔昭意招手叫來康樂，大黑貓秒變粘人撒嬌小黑貓，鉆進孔昭意懷里踩奶。

    它原本還想撒撒嬌討零食的，但孔昭意一把抓住了命運的后頸皮，反手就掏出一個沾好牙膏的貓咪刷牙指套，在它一嘴小白牙之間摩擦。

    氣得康樂一直翻白眼瞪著孔昭意。

    孔昭意手里一邊摩擦一邊念叨著：“好小貓都要刷牙的，不然生病了，這會上哪給你找寵物醫生。”

    “你要是口臭，我和長生以后都不抱著你睡覺了。”

    “而且那縫合怪身上都不知道有沒有病毒，你下嘴咬了，得好好清理干凈，不然拉肚子怎么辦！”

    和康樂斗智斗勇的孔昭意看起來有些末世前的樣子。

    周一鳴眼神里有些懷念，他眼里的孔昭意原本就是這樣有生機的樣子，讓沾染到她身上生機的人都會重新發芽。

    只是從她來到春城安家，周一鳴就很少能見到像以前一樣放松了。

    永遠心事重重，待人也帶著些微妙的防備和冷淡。

    其他人不了解以前的孔昭意，但他卻看得分明，有些時候即使是對著孔慧茹，孔昭意也是帶著三分試探的。

    只是這個時候又見到了孔昭意有生機的樣子，周一鳴更覺得不對勁。

    他和黃瑩也聽見了縫合怪的話，但二人并不知道長生的意識已經通過孔昭意的意識空間作為中轉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看見孔昭意的反常，只覺得她是傷心瘋了。

    黃瑩和周一鳴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擔心。

    最后，在康樂忍耐到達極限，粉色的小肉墊糊在孔昭意臉上時，孔昭意才放過了它。

    還抱著康樂的小爪子狠狠吸了兩口。

    一抬頭，看見面前的兩個人眼中帶著悲痛盯著自己。

    “你倆怎么了？”

    黃瑩皺著眉看了看遠處被燒成灰燼的縫合怪，又看了看康樂，最后才把目光轉回孔昭意臉上。

    “昭意，你有些太冒險了。另外，長生……”

    跟康樂鬧了一陣子，孔昭意的理智已經回到原位了，分辨出黃瑩和周一鳴此時的擔心，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你倆這是擔心長生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傷心瘋了？”

    二人點點頭，一臉“你現在不就是瘋了”的表情。

    孔昭意心里有些觸動，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用擔心！長生沒事，我也沒瘋！”

    上一世，孔昭意求著一個神秘人將自己的空間分出兩份子空間，送給了康樂和長生。

    用來保證她死后，一人一貓即使解綁了，也能各自獨立的好好生活。

    這一世，這兩份子空間雖然回到了孔昭意的主空間內，但長生上一世殘存在上面的精神力依舊能和她的意識主體產生聯系。

    重生之初，長生用這份聯系和孔昭意有過一次意識交流。

    長生從實驗室徹底逃出來住回家里后，也時常能通過孔昭意的空間模糊地感知到她的動向。

    兩個人之間的意識通道好像就以那份子空間為載體，莫名其妙連接上了。

    雖然每次意愿強烈的溝通，都會把孔昭意搞得吐血昏迷，但在情急之下，也算是一個穩妥且隱秘的傳遞信息渠道。

    并且，隨著嘗試的次數夠多，孔昭意受到沖擊而吐血昏迷的癥狀減輕了很多。

    如果只是普通的傳話，孔昭意也只是覺得會有些頭痛，但也在能夠咬著牙忍耐的范圍內。

    而這一次長生的意識被縫合怪的異能強行牽引出去，關在它的意識空間中。

    長生也是憑借著子空間上的精神力和孔昭意在暗中取得了聯絡。

    所以孔昭意從縫合怪裝出長生的語氣，叫了第一聲“姐姐”開始，她就沒信過它。

    假裝相信，蓄意的接近，只是為了能找一個讓長生的意識過渡到自己身上的契機。

    同時也是為了能夠破壞縫合怪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