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驚城(3)幽凝魈夔,父債女結(jié)
整個未央宮中,只要在外行走的,或是沒有封閉門窗的宮妃太監(jiān),哪個沒有看見這倏然如月落星裂的奪目光華。但是邙山的一切,就跟這宮里的秘密一樣,聽不得看不得,所以人幾乎都不約而同的緊閉門窗,自守房中。除了甘泉宮。
甘泉宮中,李易、凌寂、趙闊、丁冕、霍炎五人正在煮酒暢談,忽見著奪目巨光忽然伴著轟鳴聲出于內(nèi)宮深處,都不約而同的放下杯盞。
“怎么了?”李易問。
只片刻遲疑,一聲破空聲傳來,張良褚閃身而入,抱拳道:“回稟主公,是邙山方向的動靜,看樣子約莫是發(fā)生了激戰(zhàn)。”
幾人面面相覷,凌寂道:“青邙山之中?那是十劍士駐守的大周皇陵,誰能擅創(chuàng)?莫非是聶云煞?”
張良褚搖頭說:“此事還有待詳查,不過激戰(zhàn)似乎發(fā)生在青邙山西麓,據(jù)末將所知,那里只有懸崖飛澗,并無上山之路。”
這時袖語忽然也快步穿入拱門,向霍炎抱拳道:“掌門,青邙山南麓的山門口也發(fā)生了激戰(zhàn),依屬下拙計探聞,感覺像是兩位用劍高手!”
霍炎聞言色變,他自然知道袖語不會有錯,因為她就是最好的刺客,雖然劍法不是當世頂尖,但是她以音辨物的本領(lǐng)甚至比許多人的雙目還要精準。霍炎說:“長陵公,袖語聽音辨物的本領(lǐng)我是信得過的。看樣子像是有人夾攻青邙山,正在與十劍士較量,至于是不是扶幽宮人,這倒是難以分辨。”
“哦?”李易面露驚嘆,最后笑了起來,“沒想到普天之下竟還有人敢挑戰(zhàn)十劍士,若不是聶云煞,倒真是奇聞啦。”李長陵看了看身側(cè)滿目精光閃爍的趙闊,笑著問:“趙先生手癢了?”。
趙闊點點頭,目光卻絲毫不離遠處那漸漸散去的豪光,正色道:“自我離開桃源,便再沒見過這等劍中高手,管他是誰,一看便知究竟!”
“哈哈,我素來成人之美,先生既然難逢敵手,何不前去與他一較高下?所謂是英雄惜英雄,能有與十劍士一較高下的機會,那可是許多江湖豪杰都平生難得的。”李長陵緩緩抬手,“而且,我對先生的劍法也是盼望已久了。”
聞言,趙闊微微一笑,與凌寂對視一眼,凌寂毫不遮掩,也笑道:“主公識人,即聽名聲,也看手段,不瞞你說,我也曾為主公闖過斷闌蠻海。”
“無妨,我最喜歡直接了當!”說罷,趙闊緩緩抽出佩劍,劍過其半,忽然猛地抽出,劍鞘倒射直入青磚,再抬眼看時,趙闊人已在十丈之外的空中;但看這出劍身法,真如閃電霹靂一般人物。
“原來你是天墓山莊的人,想救的人,竟然是他。”
劍四長袖碎裂,露出兩條蒼白滲血的手臂。今夜這一戰(zhàn)本不該讓他如此后怕,但是這兩人實在讓他驚訝,此時回想起來,反而不是一直主導(dǎo)戰(zhàn)局神思敏捷的左岸霄讓他憂慮,而是屠狂南。
左岸霄,自然聰慧不凡,若說他是一塊靈慧潔美的玉,屠狂南就像是一個沙皮初磨而不見其真的原石,里面是易碎的玉,是百煉的鋼,是焦黑的碳,甚至是一團隨時可能炸裂的火藥……都無從得知。這樣的人,若有萬一,必然非凡,而他要滅的就是萬一。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最后那點驚訝和惋惜,將昏迷的屠狂南從水中撈起,正要結(jié)果性命,就見星光閃動的潭水中浮起一幅畫來,定睛一看,竟敢是太祖畫像。陡然色變,“自作聰明,不知所謂!”他冷哼一聲,接著一把拎著他的后襟,用力一甩,便將他甩入飛瀑之中。接著正欲飛身折返,卻忽然感覺一道凌厲的劍氣伴著一聲爆喝襲來,“慢。”劍四驟然蹙眉,就看夜空中一道如流星的紅色劍芒刺來,他抬劍相迎,不想這來劍看似平平無奇,卻精湛雄厚,竟然將他震退數(shù)丈,雙腳在水潭中倒飛劃去,卸了大半勁力,最后才重新站在一塊突出的圓石之上。
“好身手!”他心中暗驚,等了幾息,果然聽空中獵獵聲起,一個形容邋遢、胡須錯落的中年男人就落在了五丈之外的水潭對岸。
劍四抬眼看了一眼這忽然沖出的邋遢男子,握劍的手還在微顫。厲聲呵斥:“你是何人?敢擅創(chuàng)皇陵。”
劍四語氣恭敬,抱拳作揖道:“在下姓趙,單名一個闊字。久聞十劍士大名,今日有幸一會,只想請高人指點劍法,并無他意。”
“原來是百戰(zhàn)一敗趙狂人。”劍四也拱手抱拳,“盛名久仰,但是十劍士從不干涉江湖事,也不應(yīng)諾約戰(zhàn)斗武,先生之請,恕難從命。此乃大周皇陵,歷代先帝均安葬于此,先生可自行退去,以免驚擾先圣。”
“非也。”趙闊搖了搖頭,說:“先圣早已做古,敬仰都是放在心里的,不用拘泥于這細枝末節(jié)。十劍士乃當世高人,趙某傾慕久矣,一直緣慳一面,今日有幸相會,前輩若不留下幾手絕技,恐怕是打發(fā)不了在下的。”
劍四尚且分辨不了趙闊知不知道這飛瀑之后的隧道之事,但是眼看對方是個武癡,若不與他較量一番,恐怕絕難脫身。再一想那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