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再強，懷胎十月加上百天的月子期，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都說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哪怕現在的醫療手段是高科技，也只是降低風險，不能完全杜絕。

    這個時候若是遇到攻擊，那后果不堪設想。

    老爺子必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相反，他還會極力促成這個機會的產生。

    所以溫老爺子剛才的反應變化才會如此之大，到后面幾乎是恨不得溫念馬上就懷孕。

    明珠也想到了，她臉色變了又變，“溫念......”

    她難得失態，拉著溫念的胳膊，臉色都白了。

    溫念一愣，眉眼放柔，“不用擔心，我現在沒這個打算。”

    事實上，她先前有這個想法，也是為了她自己，只是現在，那個計劃她已經擱置。

    “那周祁......”

    溫念想嘆氣，“既然決定一起面對，自然也想好可能遇到的問題。”

    她其實，也想過要讓周祁離她遠一點，把他摘出去。

    只是在她想放手的時候，周祁不愿意放手，她也放不開。

    他們都了解老爺子，既然了解，就都知道老爺子會有什么舉動。

    明珠沉默了一會，“那，那我們的計劃，要提前嗎？”

    “不需要，”溫念搖頭，“老爺子已經穩住，后面就先拖著，等到收網的時候。”

    “老爺子也在等。”

    明珠嗯了一聲，咬著下唇，“溫念，既然你心里有周祁，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為他也為你自己想想，保重自己。”

    “我上次提的，讓你回去找怪醫盲仁的事......”

    “等計劃完成，”溫念垂下眼瞼，“等計劃完成，我會去的。”

    溫念這么說了，明珠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心里惆悵。

    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即便去找怪醫盲仁，結果也可能一樣。

    但，她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這個局，終究要走到死路了。

    ***

    另一邊，溫老爺子走出溫氏大樓，坐上豪車，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周祁人呢？”

    王叔看向后面，“他在另一輛車上。”

    溫老爺子冷著臉，眼神陰鷙得可怕，“剛才我和溫念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聽見了，小李說他聽到以后，就一直沒有說話，情緒很差。”

    王叔趕緊匯報，“老爺子，要不要讓他過來？”

    “先等等吧，讓他消化消化。”

    溫老爺子瞇起眼，盤著拐杖，“剛才溫念的話，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有幾分可信？

    王叔認真想了想，“老爺子，大小姐說的其實合情合理，無論是聯姻還是招贅，對溫氏并沒有太大好處。”

    “大小姐先前的打算，我也聽說，她想找身家背景清白一點的，我猜她確實是想去父留子。”

    溫老爺子嗯了一聲，“所以她說的話，你是相信的？”

    “我覺得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王叔搖頭，“大小姐的想法不說，她是個非常人，抓不準她想干什么。”

    尤其是.......

    看出他欲言又止，溫老爺子眼睛只一轉，就猜到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說，她父母的事？”

    王叔賠笑，“老爺子英明。”

    他頓了頓，“老爺子，先生和夫人的事，大小姐很少提及，但我總覺得，她是知道些什么。”

    那些骯臟的事，如果溫念真的知道，王叔簡直不敢想。

    溫老爺子顯然也是想到這點，但他比王叔穩得住。

    “溫念不會知道，當年她才多大？事發后回來，他們夫妻倆都已經不在，她從哪里知道？”

    溫老爺子睨了王叔一眼，“你別自己嚇自己，再亂了方寸。”

    王叔連忙點頭應是，又頓了頓，“可是，大小姐這幾年......”

    溫念這幾年的手腕，是一年比一年狠辣，現如今溫氏高層已經沒有多少溫老爺子的親信。

    偏偏溫念拔除的那些人，各個都是自己撞槍口上，和溫念沒有沾上邊。

    但，即便這樣，王叔心里還是難免打鼓。

    溫老爺子卻不以為然，他冷哼，“她這幾年不過是嘗到權利帶來的好處，享受萬人簇擁的滋味，不甘心繼續受我的鉗制罷了。”

    “古往今來，哪個帝王愿意受制于人？溫念也不愿意，所以她是溫家這三代以來最出色的掌舵人。”

    王叔動了動嘴唇，他覺得不是，但溫老爺子顯然已經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