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窩棚區(qū)里有幾只癲佬正伸著脖子“喔喔喔”地學(xué)雞叫，聲音嘶啞難聽，活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在遣散丐幫眾人和俘虜去城里維持秩序后，顧開扛著花小蠻，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顧哥哥，他們學(xué)得好像啊！”花小蠻騎在顧開肩膀上，小手揪著他的頭發(fā)晃了晃，“比杜老叔昨天吃的那只禿毛公雞還像！”

    顧開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扇飛一個湊過來想啄他腿的“大公雞”，沒好氣道：“像什么像？這群顛佬連雞屁股都比不上，至少雞還能下蛋！”

    看到顛佬咕咕噶的撲棱著跑開，小蠻咯咯直笑。

    從厄神廟到現(xiàn)在三天過去，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冒出了三毫米長的絨毛，軟乎乎的，就像剛破土的嫩草芽。

    “顧哥哥，太陽快出來了。”

    顧開抬頭看了眼依舊灰暗的天色，咧嘴一笑：“你咋知道的？又‘看’見了？”

    “嗯！”小蠻用力點頭，“小蠻心里的太陽又亮了一點呢！”

    顧開腳步一頓，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更陽成長了？”

    他曾數(shù)次探查過小蠻體內(nèi)的那顆“太陽”，也就是所謂的更陽。

    那東西在顧開看來，不過是一種類似靈、肉、意共同糅雜而成的“東西”，也是限制并維持小蠻永遠(yuǎn)長不大的一種能量核心。

    可如今他和小蠻近乎心意相通，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其體內(nèi)的更陽進(jìn)化成長了，這讓顧開有了一個極其不好的猜測。

    “小蠻。”顧開聲音低沉了幾分，“那顆太陽……有沒有跟你說過話？或者說…那玩意兒有沒有產(chǎn)生生命？”

    “嗯——沒有呀。”小蠻歪著頭，想了想，“就是覺得它好像更喜歡顧哥哥了！”

    “不好！大蛇的無中生有？”顧開心道一聲不好，直接咬破手指，按在小蠻的手背上。

    “嗡——”

    其意識探入的瞬間，就“看”到了那顆懸浮在小蠻體內(nèi)的金色太陽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圈，光芒溫暖而純凈，但……那金陽核心處卻纏繞著一縷縷熟悉的意識波動。

    “果然…”顧開面色一沉，果然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那溢散的意識碎片雖被更陽吸收，可也在無聲無息間扭曲了這顆更陽，使其產(chǎn)生了潛在意識，開始優(yōu)先同化純潔的更陽，并以治療顧開為優(yōu)先指令。

    如果僅僅是這樣，顧開很可能會對其放任自流。

    但顧開明白，這顆更陽能被自己看出“污染”，肯定早早就誕生了基礎(chǔ)意識，說不得其目前的蟄伏就是為了更好的服務(wù)顧開。

    畢竟，這顆更陽中的意識恐怕在誕生之時就認(rèn)準(zhǔn)了顧開是它的“母親”。

    如此一來，小蠻就不再是什么更陽載體，而是“顧開之子”吸血的寄生體。

    “媽的！”顧開暗罵一聲，毫不猶豫地催動全部意識，直接抹去了更陽中屬于自己的那部分新生意識，同時也在其內(nèi)強(qiáng)行刻下一道規(guī)則。

    “你，永遠(yuǎn)屬于花小蠻。”

    而顧開這么做的代價便是，意識溢散的速度加快，其人也會更加依賴小蠻。

    但顧開不在乎，只要小蠻不會因為自己受傷，怎樣都行！

    “顧哥哥？”小蠻察覺到顧開的情緒波動，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怎么啦？”

    “……沒事。”顧開咧嘴一笑，重新扛穩(wěn)她，“走，吃包子去！你辛苦一晚上就做了一籠包子，可不能便宜那幾個老家伙！”

    “咯咯噠——！！！”

    一聲撕心裂肺的“雞鳴”打斷了顧開回轉(zhuǎn)的情緒。

    一回頭，就見一個癲佬正撅著腚，滿臉通紅地對著天空“下蛋”。

    其旁邊幾個顛佬同伴還拼命的鼓掌叫著好：“好！好！下得響亮！下的威風(fēng)！”

    “……”顧開一陣無語，默默扛著小蠻繞開這群神經(jīng)病，直奔包子鋪。

    ——

    鋪子門口，那娜娜正領(lǐng)著十五個衙役排成一排，人手一瓶樂先生煉制的最后一爐“日常卡抑制藥”，見人就扇耳光。

    “啪！”

    一個九尺高的癲佬正抱著塊石頭深情朗誦：“啊！吾愛！你為何如此冰冷——”

    那娜娜反手一巴掌，癲佬晃了晃腦袋，眼神清明了一瞬：“咦？娜娜，你怎么就打我一下？”

    “滾！老娘沒時間跟你解釋，滾進(jìn)去吃早飯！”那娜娜一腳將史浩溪踹進(jìn)包子鋪，兩步走到一個顛佬旁，繼續(xù)著自己的工作。

    不遠(yuǎn)處，一個年輕癲佬騎著墻角，正用口水在墻上畫符：“天靈靈地靈靈，挖墻腳大神快顯靈——快顯靈——”

    一個衙役一聽這咒語狗屁不通，上去就是一耳光。

    一巴掌過后，這位癲佬竟裝作自己是正常人，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