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奉大祭司的命令而來的澤平和阿鷹。

    阿鷹道：“你有多少銀子？”

    澤平：“……”

    他狠狠剜了阿鷹一眼，讓他閉嘴，才對沁香道：“誰稀罕你那三瓜倆棗？既然你現在已經在書房伺候，還能久留，明天就去找一個東西，給我們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若是你取不出來，你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我——我什么都聽你們的！都聽你們的！”

    忐忑不安的沁香，又回到了王府，神情恍惚，心里驚濤駭浪不斷。

    那群人讓她打聽的，好像是什么，王爺去年在靈州抓捕的要犯……

    這——這么重要的東西，她怎么可能拿到！

    王爺的書房到處都是看守的人啊！

    整整一日，沁香便在書房里里外外逡巡，幾乎掩飾不住焦急的神色。

    “主子有要事，你快去把他的披風取過來。”

    飛林叫了好幾次，魂不附體的沁香才回過神來：“啊？啊？是——是！”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啊？”飛林不滿，忍不住數落起她。

    謝硯之正從書房里出來，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聽到飛林的聲音，道：“飛林，別訓人了，她年紀小，許是犯困了。交代了便是，本王還要抓緊過去呢。”

    沁香先是心頭一暖。

    還是王爺待她好……

    接著便意識到了，謝硯之有事要出去，她連忙打探道：“王爺這是要去哪兒啊？奴婢跟著過去一起伺候吧。”

    謝硯之笑了笑：“關押犯人的地方，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著受那個腌臜做什么？”

    他拿過披風，便帶著飛林大步離開了。

    犯人？沁香若有所思。

    她假裝清洗打掃書房的模樣，偷聽了兩個站崗的人說話。

    在書房這里伺候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大概摸準了每個人的性格，知道哪幾個人的嘴閑不下來，最容易泄露東西。

    “……王爺又去審問那些人了嗎？現在還是新年啊。”

    “畢竟是陛下的命令，靈州的犯人又重要，聽說還——”

    “噓！什么都說，你不要命啊啊？”

    ……

    靈州，靈州！

    那兩個人讓她打探的不就是靈州的嗎？

    沁香聽得迷迷糊糊，好歹記下來，到時候學給那些人聽。

    只是，難道她從此以后就得這么被人擺布了嗎？那兩個男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以后他們要是提出更危險的要求，她可怎么辦呢？

    但若是不聽從的話——

    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想法，那好像有生命一般地東西，又鼓動起來，從她的脖子下面游動過去，嚇得沁香一把捂住。

    手里的掃塵掉落下來。

    若是不聽從的話，自己還是沒有命。

    怎么辦？怎么辦？誰能救她？

    如果她現在把一切事情都告訴王爺，還能不能將功折罪，王爺還會不會給她一條活路呢？

    但是想到謝硯之對自己言語上的維護，還有那流水一般的賞賜，堆滿了一桌子的首飾，以及其他婢女們艷羨嫉妒的表情，她又搖了搖頭。

    “——只要你肯給我們做成了，我們也沒必要再為難你。以后有了這個，謝硯之就離不開你。我們各取所需，這不是很好嗎？

    但你若是泄露出去，呵呵呵，你想想你們那王爺的性格，能不能留下你這個內賊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們說的沒錯，眼下的困境不過是一時的罷了。等到事情做完了，她靠著這個東西成了王爺的枕邊人，到時候就有了權勢，總有門路去解決這些問題。

    實在不行，就咬咬牙花個大價錢，把這兩個人綁了。不就是用性命要挾嗎？他們能，她也能。

    沁香下定了決心，目光堅定起來。繼續“打掃”起書房，暗暗尋找那符合二人描述的東西。

    新年迅速地過去了，街道兩邊積攢的雪，都慢慢消融。春日的氣息，從兩邊樹枝的尖梢，慢慢露出端倪來。

    王府的后院，謝硯之抬頭仰視著樹枝上的綠意，點了點頭。

    看來，是時候了。

    很快，一只鳥雀撲棱著翅膀，慢慢跳到他的肩膀，把的頭頂啄了一下。

    “別啄別啄——”謝硯之連忙把這小東西捧到手心，護住侍女好不容易梳理好的頭發。

    這小鳥兒的脾氣真大。

    倒是有些肖似主人形。

    下一瞬，便有哭聲從院子門口傳來。

    “王爺！王爺！快救救奴婢啊！王爺！”

    這婢女眼淚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