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
當天下午,沉毅就在東市街找到了一家木匠鋪子,買到了一張別人訂做了之后又不要的床。
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家具都是訂制的,木匠接了訂單之后才會開始干活,想要直接去買成品,也就只能買這種別人定了之后退回來的。
床不是很貴,連帶著找力工送貨的費用,加在一起也就將將四兩銀子。
買了床之后,沉毅又給她倆買了個放衣服的小柜子,也是在木匠鋪里順帶著買的,連帶著后面買的床鋪,一共花了沉毅五兩銀子出頭。
當然了,這個價格買的家具,雖然質(zhì)量過得去,但是不可能是什么名貴木材,只能說是尋常家具。
忙活了一個下午,沉毅才把兩個小姑娘的床鋪給弄好,到了晚上的時候,沉毅又帶著兩個小姑娘去路邊的一家飯館吃了頓飯,順便詢問了一番兩個小姑娘的來歷。
兩個小姑娘,都是京畿人士,家雖然不在建康,但是距離建康不遠,都是在一年半以前宮里選宮女的時候,一起參選進的宮,有一個家就在京郊,另一個離得稍遠一些,在潤州府,距離沉毅的老家江都府只有幾十里路,算是沉毅的半個老鄉(xiāng)。
兩個小姑娘家世都不是很好,因此才被托關(guān)系送到了建康參加宮女選拔,一方面是給找個出路,另一方面也是補貼家用。
因為宮里的宮女們是有工資的。
按照資歷深淺,大概在一兩銀到七兩銀子的月薪左右,這個收入即便是在建康城里,也不能算很低了,宮里又包吃包住,還可以剩些錢補貼家用。
沉毅詳細問了兩個人的具體收入,這兩個小丫頭都是剛進宮沒多久,理論上一個月是一兩半的銀錢,但是因為是“新人”,這些人大半都到不了她們自己手里,前幾年會被帶她們的管事宮女拿去大半,一般要到進宮三年到五年之后,這些宮女才能夠經(jīng)濟獨立,然后開始補貼家用。
問好了兩個人的工資之后,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沉毅就給兩個人定下了一年二十兩的工資,并且允許她們自由出入,想回家的時候也可以回家。
兩個宮女大喜過望,就差沒有給沉毅磕頭了。
因為她們進宮去并不是做工,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人生自由的,皇帝將她們賞了人,她們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家仆,而現(xiàn)在沉毅這個態(tài)度,并沒有把她們當成仆人,而是當成了長工。
宮里規(guī)矩多,做事情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丟掉性命,現(xiàn)在能離開宮禁,收入不降反升,兩個人自然是高興的。
三個人吃了頓飯之后,就一起結(jié)伴回家,沉毅在自己的房間里整理好已經(jīng)寫完了三篇策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后,便回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剛亮的時候,沉毅的房間房門就被敲響,侍女青兒聲音輕柔,喊沉毅起來吃飯。
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娛樂工具,沉毅也習慣了早睡早起,應(yīng)了一聲之后從床上起身,發(fā)現(xiàn)兩個小姑娘已經(jīng)弄好了三四個小菜,并且給沉毅打好了熱水,
準備伺候他吃飯。
《踏星》
沉某人渾身不自在,洗漱了一番之后,坐在了飯桌上。
兩個小丫頭都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沉毅,不敢落座。
沉毅自己去搬了兩個椅子,開口道:“以后咱們家,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太在意什么尊卑之分,做了飯就一起坐下來吃飯。”
兩個小丫頭開始死活不愿意坐下來跟沉毅同桌,但是沉毅態(tài)度堅決,兩個小姑娘也就扭扭捏捏的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吃飯。
吃完了早飯之后,沉毅跟兩個小姑娘交代了一聲,告訴她們自己要出門,然后就帶著自己的策論,一路奔到了大義坊。
這個時候,沉毅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位顧先生的脾氣,在大義坊門口的一處酒坊里,買了整整一壇陳年好酒抱在懷里,然后才來到顧先生私塾門口,敲響私塾的院門之后,沒過多久,顧先生就親自過來給沉毅開門了。
見沉毅抱著一大壇酒,顧老頭樂的眉開眼笑,笑瞇瞇的說道:“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算大方。”
沉毅也露出了一個笑容,開口道:“先前兩次都沒給先生帶酒,這一次算是一道補上了。”
沉毅進了私塾之后,才發(fā)現(xiàn)私塾里沒人,問過之后才知道顧先生的私塾,每旬休沐兩天,也就是說一個月放六天假,今天正是休沐的日子。
見了一大壇酒,顧先生很是高興,領(lǐng)著沉毅直接到了自己的書房,從沉毅手里接過了那三篇策論。
這三篇策論,相對于雜文來說,字數(shù)要長一些,顧老頭一邊捋胡子一邊看,足足看了近半個時辰,才把三篇策論都看了一遍,老人家微微點頭,笑了笑:“不錯,看得出來是用了心寫的,不過有些地方用典不準確,還有一兩處地方用錯了典故。”
老頭用手指著沉毅文中的錯漏之處,一一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