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八月里的一次日食

    八月初一上午，我和五護衛(wèi)正站在堂屋門口站崗。那時候大概相當(dāng)于二十四小時制的11點，那天是一個晴天，陽光卻漸漸暗了下來。

    在我北面站立的陳曉九小聲說：“看來上天又要警戒世人了。”

    在我斜對面站立的王平凡小聲說：“你我皆是凡人，上天警戒世人不用我們操心啊。皇上應(yīng)該又要檢查近年的案件檔案，有沒有冤案了。”

    我快速瞥了一眼被黑色圓影擋住一半的太陽，迅速低下頭，小聲說：“這太陽被月亮遮住一半了，還這么耀眼呢，耀得眼睛受不了，應(yīng)該接一盆水看倒影。”

    王平凡說：“文游唐，你說月亮擋住了太陽，才造成缺了一半嗎？你這真是天方夜譚。”

    宋老實也憋不住了，他輕聲說：“文大哥，你這說法好離譜啊，這是上午，再等半個時辰，太陽就如日中天了，怎么會被月亮擋住呢？今上午，我們并沒發(fā)現(xiàn)月亮慢慢靠近太陽啊？我承認(rèn)，偶爾會看到太陽和月亮同時出現(xiàn)的時刻，但是那也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離得比較遠(yuǎn)啊。”

    婁曉盤說：“注意紀(jì)律，王府參軍王延祚，有時候會冷不丁從西北面那排月季叢邊走過來，聽到我們聊天，會扣除我們部分俸祿的。”

    我本來就不想跟他們再解釋什么，婁曉盤的話，正好讓我有了不再解釋的理由。

    陽光繼續(xù)被遮擋，天像陰云密布的白晝，或者夜色朦朧的夜晚了，李亨領(lǐng)著李豫，后面跟著韋曉媚，走出了堂屋。

    他們?nèi)�人站在我們五護衛(wèi)中間，李豫害怕地說：“啊，天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黑？”他把臉貼到李亨的腿前，不敢再看天空。

    韋曉媚說：“這次日食天幾乎全黑下來了啊。”

    李亨用左手摟住李豫的后背，右手輕撫李豫戴著黃金筒狀束發(fā)冠的頭：“小豫啊，不要怕，這是日食，一會兒就好了，陽光會一點一點多起來的。”

    李亨此話說完沒過多大會兒，光線逐漸亮了起來，比早晨天亮要快多了，很快就恢復(fù)了日食之前的亮度。

    李亨說：“李豫，天又亮堂了，你看看吧。”

    四虛歲的李豫將頭從李亨的腿前移開，望著院子說：“天真的又亮堂了，真神奇。”

    韋曉媚上前一步站在李豫的東側(cè)，拉起李豫的左手：“小豫，咱們?nèi)ピ鹤永锷⑸⒉桨伞！?

    “嗯，好的，我要讓父王和你，共同牽著我的手去西面小花園里玩。”

    李亨說：“好吧，小豫第一次看到日食，由害怕到開心，情緒變化大啊。父王和你母妃陪你去小花園散步，壓壓驚。”

    李亨寫的申請將韋曉媚從孺人升級為王妃的奏表，已經(jīng)遞交給李隆基，并獲得了批準(zhǔn)。現(xiàn)在李亨已經(jīng)要求李豫喊韋曉媚母妃了。李亨讓我和宋老實，到東廂房一樓拿了三張羊皮墊子，跟在他妻兒身后，朝西面小花園走去了。

    出現(xiàn)日食的這一刻，李隆基正和武惠妃，在東都上陽宮麟趾殿的中堂內(nèi)下圍棋。李琦在東面一張桌子邊和宮女小茉、小草學(xué)畫荷花。李隆基和武惠妃周圍還站著隨時待命的六位宮女。

    隨著日食的推進，屋子里暗了下來，李隆基說：“朕不想下棋了，這天說黑就黑啊，這樣的環(huán)境影響下棋的心情。”

    武惠妃說：“臣妾一切聽從陛下的意思。剛才陛下贏了三盤棋，輸了一盤，臣妾感覺那一盤也是您承讓了。”

    這時候小太監(jiān)衫子在殿門外喊：“奴才小衫子稟報陛下，天空中出現(xiàn)了日食。”

    李隆基說：“噢——是嗎？朕這就出殿門去看一下。”

    “回稟陛下，以奴才觀察確實是出現(xiàn)了日食，奴才已經(jīng)備了一盆水，可供您出殿門觀察日食的倒影。”

    “嗯，好的。”

    李隆基和武惠妃起身，一起來到了殿門口。殿門內(nèi)站崗的衛(wèi)兵打開了殿門，李隆基在東，武惠妃在西，走出了麟趾殿。

    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被遮住一半了，李隆基和武惠妃蹲下身子，觀察水盆里太陽的倒影。以陳曉禮為隊長的八名護衛(wèi)，本來是站在殿外站崗的，看到皇上皇妃蹲下觀察水盆，他們也往水盆這邊靠近了一些。

    太陽全部遮住后又慢慢露出來，光線恢復(fù)了正常。李隆基起身說：“惠妃，跟朕回殿內(nèi)吧。”

    武惠妃起身說：“因為陛下管理的大唐各方面蒸蒸日上，所以這次日食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光線。”

    李隆基說：“朕認(rèn)為在祭祀天地神明，和祖上方面，應(yīng)該正式將程序禮儀標(biāo)準(zhǔn)化。尤其是祭祀天地的禮儀和流程，如果隨著時間的推移，發(fā)生了一些變化，與古時標(biāo)準(zhǔn)不一致，或者有不正式的地方，上天或許會以日食的方式提醒朕。”

    “陛下真是為大唐殫精竭慮啊，臣妾這方面不懂，但是認(rèn)為陛下說得是對的。”

    李隆基和武惠妃走進了麟趾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