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突然加劇，楚元跪倒在地。左臂的琥珀繭開始龜裂，腐臭的黑血滲出來，在光河上畫出扭曲的圖騰。

    他想起奇異生命的話：“病毒也是細胞的一部分。” 顫抖的右手撫上心口，那里還留著魅殤匕首刺入的疤痕。

    “或許…… 你早就知道？” 楚元對著河面低語，“知道我必須接納這股力量，才能真正殺死它。”

    當最后一絲土靈力耗盡，楚元放棄了抵抗。他松開緊握的雙拳，任由毀滅之力沖上心口。劇痛化作千萬只螞蟻，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卻在某一刻突然靜止 ——

    他看見自己的丹田。

    那里不再是白茫茫的氣海，而是一片焦黑的土地。毀滅之力化作的黑色藤蔓盤踞在中央，而五行靈力凝聚的綠芽正從藤蔓的縫隙中鉆出。兩種力量在劇痛中扭打，直到某根綠芽穿透藤蔓的核心，開出半黑半綠的花。

    “原來…… 我們早就共生了。” 楚元輕聲說。

    液態(tài)天幕突然寂靜。所有光河停止流動，星塵懸浮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瞳孔。

    楚元站起身，左臂的腐肉已完全剝落，露出機械與骨骼融合的新肢 —— 那是在空間裂縫中進化出的共生體，齒輪間流轉(zhuǎn)著毀滅之力的暗紫，關(guān)節(jié)處纏繞著五行靈力的翠綠。

    他抬起新手臂，觸碰面前的光河。這次泛起的漣漪不再是未來殘影，而是無數(shù)記憶碎片。

    魅殤在毀滅者大營偷偷救治俘虜，影煞在密室對著楚元的畫像發(fā)抖，還有那個奇異生命所說的 “大生命”—— 某個嬰兒在產(chǎn)房啼哭，他的左手胎記正是楚元此刻的機械臂形狀。

    “原來我們都是他的夢。” 楚元笑了，任由眼淚墜入光河。那些淚珠在墜落過程中結(jié)晶，變成星星點點的光蝶，圍繞著他的共生體手臂翩翩起舞。

    三天三夜，楚元站在液態(tài)天幕中央，看著自己的血液與光河融合。毀滅之力不再暴動，而是溫順地流淌在新的經(jīng)脈里，每當他運轉(zhuǎn)五行訣，黑綠幼苗便會搖曳，吐出帶著腐香的黑霧 —— 那是能凈化時間碎片的特殊能量。

    “謝謝你。” 離開前，楚元對著光河鞠躬。河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面孔，有他殺過的毀滅者，有救過的平民，還有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們的嘴唇開合，共同說著同一句話：

    “記得我們。”

    楚元點頭，轉(zhuǎn)身踏上新的旅程。背后的液態(tài)天幕重新流動，銀河倒懸如故，但他知道，有些東西永遠改變了 —— 他的機械臂能觸摸時間了，指尖掠過光浪，便能聽見某個平行宇宙的風(fēng)聲，看見某個被遺忘的春天。

    當星芒再次亮起，楚元望向東北方。那里不再是模糊的邊界，而是清晰可見的血肉之墻，血管的搏動與他的心跳同頻。他知道，接下來的旅程會更艱難，但至少，他不再是孤獨的白細胞 —— 在他的丹田深處，黑綠幼苗正在抽枝發(fā)芽，那是毀滅與守護的共生，是病毒學(xué)會開花的奇跡。